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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得西山宴遊記) 作者課文補充講義        耿樹民

暖身一下：

下列與山有關的成語，各有指涉，請連連看：

高山仰止‧　　　　　‧比喻隱居不仕

逼上梁山‧　　　　　‧比喻不朽的著述

名山事業‧　　　　　‧比喻輕重差別懸殊

他山之石‧　　　　　‧比喻開闢自然資源

泰山鴻毛‧　　　　　‧比喻崇高的德行，令人景仰

東山高臥‧　　　　　‧比喻借助外力，改正自己的缺失

摘山煮海‧　　　　　‧比喻從政為官和隱逸生活，兩種不同的生活態度

鐘鼎山林‧　　　　　‧比喻被迫鋌而走險，而做出自己不想做或不應做的事

【題解】

文體探討：遊記

• 小問：

1遊記包含哪三要素？文學遊記和輿地遊記有何不同？

2請簡述文學遊記的發展並概略說明。

3柳宗元的永州八記為何特殊？明代 張岱如何評論柳宗元的遊記？

遊記是散文中的一類，包含三個要素：首先是描繪遊歷途中的山川景物；第二是遊蹤的記述，這是遊記的樞紐，它綰合自然景致的摹寫與作者思想感情的變化；第三是蘊含作者的感情或體悟。文學遊記和輿地遊記的分野，就在於前者以審美為其寫作目的，作者是用藝術的眼光去看待客觀存在的山水景物，故其所見的「物象」往往是遊人「心象」的折射；而後者則以實用性為主，作者通常採取科學的態度來觀察各種地理特徵，尤其注重道里行程的記載。

對遊蹤的記述最早出現在屈原的楚辭中，如哀郢將記行與抒情有機地結合起來，成為該篇的藝術特色。漢代出現的記行賦對遊蹤的記述更為凸出，如班彪 北征賦、班昭 東征賦均是代表作。值得注意的是，東漢初年馬第伯的封禪儀記首度以散文具體地描繪了泰山的勝景，南宋 洪邁在容齋隨筆（卷十一）中頗為推崇，後世學者也多將此篇視為中國古代遊記萌芽的重要標誌。

魏 晉 南北朝時期，在以莊學為文化精神的隱逸風氣的推波助瀾下，知識階層有意識地藉由追尋和享受山水之美來曲折地表達他們對黑暗現實的憎惡。從現存文獻來看，王羲之的遊四郡記是目前所見最早以遊記名篇的文章（藝文類聚卷八十八），但從殘文裡看不出任何遊覽的記述。

遊記文體到唐代有突破性的發展。唐代古文家自覺地把開拓散文體裁當作古文創作的重要任務，文苑英華中選錄的「記」體文達三百餘篇，包含公署廳壁記、臺閣名勝記和山水遊記等三類。其中，元結的右溪記不僅是對山水之美的凝鍊再現，而且寄寓著對現實的不滿和身世之感，可以視為柳宗元山水遊記的先聲。

柳宗元的永州八記前後連貫，有其完整性，可以合起來閱讀，也可以各篇獨立。這八記，不僅大大提高遊記的寫作技巧，並增強了遊記的內涵與審美趣味；不僅體現出山水遊記情景交融的特色，更賦予山水景物鮮活的生命力。明代 張岱說：「古人記山水手，太上酈道元，其次柳子厚，近時則袁中郎。」可見柳宗元遊記對後世的深遠影響。

【參考改寫王立群（1996）。中國古代山水遊記研究。河南 河南大學出版社】

◎ 中國散文史中山水遊記之發展

【作者】

◎ 小問：

1請說明「永貞革新」及失敗的原因？對你有何啟示？

2請問柳宗元在散文、遊記、寄遇之文的寫作各有何成就？請說明之。

3請解釋「以柳易播」、「盡是劉郎去後栽」、「若為化得身千億，散上峰頭望故鄉」。

◎補充注釋

1.年少聰敏：舊唐書柳宗元傳記載：「宗元少聰警絕眾，尤精西漢詩騷。下筆搆（構）思，與古為侔（ㄇㄡˊ，相等）。精裁密緻，璨若珠貝。當時流輩咸推之。登進士第，應舉宏辭。」可見柳宗元年少英才，受人推崇，進士及第時才二十一歲，相當難得。

2.元和十年：當時柳已貶永州超過十年，朝中有同情永貞黨人的大臣為他們說情，憲宗於是下詔柳、劉等回京述職。柳宗元曾以「南來不作楚臣悲，重入修門自有期」，流露出內心欣喜；但回京不久，劉禹錫一首元和十一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譏諷當年陷害他們的奸小：「紫陌（京師郊野的道路。紫，借代皇帝居處。陌，市中街道）紅塵（塵土、灰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裡桃千樹，盡是劉郎（劉禹錫自稱之詞）去後栽。」﹝語譯：京城街道上的塵土撲面而來，沒有一個人不說是為了看花回來的。玄都觀裡上千株的桃樹，全部都是我（劉郎）離開長安後才種的。﹞引發軒然大波，永貞黨人再度貶放，柳宗元貶任柳州刺史，劉禹錫貶為播州刺史，由於劉母年邁，柳宗元不忍見劉母子永隔，上表奏請「以柳易播」，其朋友風義令人感動。後賴裴度解圍，劉禹錫改貶連州。

3.文章雄深雅健：柳宗元散文的特色，除韓愈所評之「雄深雅健」外，整體風格為「沉鬱凝斂，冷峻峭拔」。其大部分的散文，是在被貶永州後，有感而發、有為而作的創作，充滿強烈熾熱的感情，往往帶有一種淒幽、憤激、冷峻的色彩。

4.與韓愈共同倡導唐代古文運動：中國文章自魏晉以後，漸趨華麗對偶而成駢體。到了唐朝駢儷之體日趨嚴格，文章更重視形式和辭藻，但內容卻益顯空洞。於是唐初陳子昂、李華、蕭穎士、元結、柳冕等人開始提倡復古的言論，以排斥魏晉六朝駢儷浮靡的文風，這段時期可以稱為古文運動的先驅時期。後來韓愈、柳宗元出，大力提倡文章復古；棄駢文，作散文；主張「文以載道」、「文以明道」，使文章脫離華靡之文風。明袁了凡群書備考：「唐之文章……韓愈始以古文為學者倡，柳宗元翼之，豪健雄肆，相與主盟當世。」可知韓柳在古文運動中的領導性地位。

5.個人身世與感慨：柳宗元謫居之地均在西南偏僻區域，遠離京城，無人救援，心情極為悲苦，他在永州入黃溪聞猿詩云：「溪路千里曲，哀猿何處鳴？孤臣淚已盡，虛作斷腸聲。」（語譯：通往黃溪的小路彎彎曲曲千里綿延，不知從哪兒傳來了猿猴的哀鳴？我這個孤獨無助的臣子早已衫溼淚盡，枉然地發出哀淒斷腸的悲聲。）在柳州與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華親故詩云：「海畔尖山似劍鋩，秋來處處割愁腸。若為化得身千億，散上峰頭望故鄉。」（語譯：海畔的尖山像劍鋒一樣，一到秋日，處處牽動鄉愁，使我內心有如刀割。如果能讓我幻化成千億個身軀，我就可以站在每個山頭上，眺望故鄉。）兩詩均極感傷，讀之令人憫然。

◎生平經歷

1.家世背景

　　柳宗元的父親柳鎮，做過殿中侍御史等官。為人正直，富有學識，曾屢次向橫暴的藩鎮和陷害賢良的奸臣抗爭，因此被迫害、貶官，但他並不屈服，還創作詩歌來表達自己的意志。柳宗元的母親盧氏，是一位慈愛勤懇而有學問的婦女。家庭的教養，對柳宗元性格的培養和學業的成長有相當大的影響。

2.嶄露頭角

　　貞元十四年（七九八），柳宗元二十六歲，又考取了博學宏詞科，隨後被派為集賢殿正字，替朝廷做編纂校訂圖書的工作，這是他仕途的開始。貞元十七年調藍田縣尉，貞元十九年又調回中央做監察御史。

　　柳宗元任監察御史時，與王叔文、韋執誼等人志同道合，交情很深。王叔文出身平民，當時正擔任東宮皇太子李誦的侍棋，具有開明的政治理想，抱著一腔改革的熱忱，天天和皇太子談論天下治亂興亡之事，頗受太子的器重。貞元二十一年，德宗去世，李誦繼位（即順宗），改元永貞。王叔文由於深受順宗信任，因此被任命為翰林學士，不久又擔任度支鹽鐵轉運副使兼戶部侍郎，取得政治大權。因柳宗元是王叔文門下的一個重要成員，他也被提升為禮部員外郎。

3.積極改革

    由於順宗在即位前就患「中風症」，不能親理朝政，因此王叔文等掌管朝政，並積極推行革新，採取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史稱「永貞革新」。主要採取的革新措施有，抑制藩鎮勢力，加強中央的權力；廢除宮市(唐德宗貞元末年，宮中派宦官到民間市場強行買物，口稱「宮市」，實為掠奪)，罷黜雕坊、鶻坊、鷂坊、狗坊、鷹坊的宦官（稱為五坊小兒）(對五坊人員的蔑稱。因其仗勢虐人，百姓惡之，故稱。韓愈《順宗實錄二》：「貞元末，五坊小兒張捕鳥雀於閭里(平民聚集之處)，皆為暴橫，以取錢物。」)；貶斥貪官污吏；整頓稅收，廢除地方官吏和地方鹽鐵使的額外進奉，並試圖收回在宦官和藩鎮手中的兵權。

    王叔文等的改革措施觸犯了藩鎮和宦官集團的利益，王叔文的獨裁專行和打擊異己，又在大臣中間樹立了敵人，後來，王叔文又與藩鎮交惡。由於王叔文的權力來自於皇帝，而皇帝又中風失音，只能通過一牛氏昭容(昭容，女官名，帝王之妃，九嬪之一，正二品)和宦官李忠言來傳達意見，所以隨著順宗的病情加重，以俱文珍為首的宦官集團，朝臣聯合外藩劍南節度使韋皋、荊南節度使裴均、河東節度使嚴綬聯合反對改革派向朝廷施加壓力，要其引退。

    永貞元年（805年）四月，宦官俱文珍、劉光琦、薛盈珍等立廣陵郡王李淳為太子，改名李純。五月，王叔文被削翰林學士一職。七月，宦官，大臣請太子監國。同月，王叔文因母喪回家守喪。八月五日，順宗被迫禪讓帝位給太子李純，史稱「永貞內禪」。李純即位，即「唐憲宗」。憲宗一即位就打擊以王叔文和王伾為首的政治集團。八月六日，貶王叔文為渝州（今重慶市巴南區）司戶，王伾為開州（今四川省開縣）司馬，王伾到任不久後病死，王叔文不久也被賜死。「永貞革新」宣告失敗，前後共180多天。

永貞革新失敗後，九月，柳宗元被貶為邵州（今湖南省邵陽市）刺史(一州之長官，有治理實權)，十一月，在赴任途中，柳宗元被加貶為永州（今湖南省永州市）司馬(唐代於每州置司馬，以安排貶謫或閒散的人，無治理實權)。王叔文政治集團的其他人也被貶為遙遠州郡的司馬：韋執誼被貶為崖州司馬（今海南省瓊山區）、韓泰被貶為虔州司馬（今江西省贛州）、陳諫被貶為台州司馬（今浙江省臨海市）、劉禹錫被貶為朗州司馬（今湖南省常德市）、韓曄被貶為饒州司馬（今江西省上饒市）、凌准被貶為連州司馬（今廣東省連州市）、程異被貶為郴州司馬（今湖南省郴州市），與王叔文和王伾一起被稱為「二王八司馬」。

4.貶至柳州，政績卓著

　　柳宗元在永州待了整整十年，繼而又被貶往更為荒遠的柳州。柳宗元初到柳州，當地居民一般生活都很窮苦，賣兒鬻女，偷盜劫殺的風氣相當嚴重。柳宗元看到這情況，心裡非常不愉快，但是回過頭來一想：自己畢竟身為地方長官，柳州的條件雖差，難道不能有所作為嗎？於是便下決心改變柳州的面貌，為民興利除弊，做幾件有利人民的好事，如：廢除奴俗，解放奴婢、宣揚教化，破除陋俗、挖井開荒，發展生產。還興辦學堂，發展文化教育，大大提高了當地人的文化水準。

　　柳宗元治理柳州四年，經常辛勞過度，但還是忠於職守，結果積勞成疾，導致健康情況惡化。元和十四年（八一九）病死在柳州，享年四十七歲。

　　柳宗元的死，引起柳州人民沉痛的悲悼，次年即為他修了衣冠墓。三年後，大家又為他在羅池地方建了一座廟。歷代幾經修葺，現在柳州市公園內還保存著柳侯祠（即羅池廟）。後人因為他曾在柳州任官，稱他為柳柳州。

◎古文寫作成就

1.擴大散文的範疇

　　柳宗元的文章內容包含雜文、說理文、抒情文、山水遊記、寓言故事、傳記散文，所以在散文領域的拓展上，其功不可沒。

2.確定古文創作的方向

　　韓愈、柳宗元創立了一套極為完整的文學理論，替古文創作開闢了一條新的途徑。在內容上，他們皆強調「言之有物」，且應有社會教化功用，以達到矯正俗弊的功效。在形式上，因為倡導回復先秦兩漢之文，所以不受格律形式的限制，可以用明白曉暢的文句來表達內心的真正想法感情。這種創作上的理念，影響了後世無數的作家。

3重視文學的實用性

　　韓愈主張「文以載道」、柳宗元主張「文以明道」，二人都強調作家的修養，認為作家為文須有充實的內容、思想，以教化民眾、匡正世俗；皆反對華而不實的駢文、反對形式主義。這些重視文學實用性的觀點，影響了後世作家，這些現象可從下述窺知一二：宋朝 歐陽脩主張「明道致用」，強調文學的實用價值，認為「道」就是文章的內容，文章內容必須切合實用性；「道」對「文」有決定性的作用，即文章的內容決定形式。明朝「唐宋派」為文取法史記、唐 宋八大家，強調「議論必本於六經」、「會通於聖人之旨」等，這些觀點即以儒家思想為重心，表現出輕忽散文文學美感特性的價值觀。清朝「桐城派」的方苞為文嚴標「義法」，「義」即「言有物」，強調寫作文章須有思想內容。從宋、明、清的古文發展大要，我們可以知道韓、柳的古文，影響後世作家重視散文文學實用性的現象。

4.使遊記獨立成篇

　　遊記文體到柳宗元時有突破性的發展。在永州八記中，柳宗元不僅使遊記獨立成篇，且能貫意而讀，大大提高了遊記的寫作技巧、增強了遊記的內涵與審美趣味，藉著情景交融的描繪，賦予山水景物鮮活的生命力。明代 張岱說：「古人記山水手，太上酈道元，其次柳子厚，近時則袁中郎。」可見柳宗元遊記對後世的深遠影響。

5.影響唐代傳奇變文、宋代話本

　　柳宗元主張寫作時力求淺易，不避口語、俗語，只要是創新的言詞，都可採用，因此能夠撇開文字和形式等等的限制，自由地抒情記事。於是一些唐代傳奇作家像白行簡、陳鴻、沈既濟、李公佐等人，就充分利用古文運動在形式上的特色，自由地抒情敘事，間接地促進傳奇和變文的發展。

◎柳宗元的重要作品

【課文與注釋】

◎本文有兩個重點：一是極力描寫西山的特異，一是把自己的人格和西山聯繫起來。

◎段析：清孫琮曰：「篇中欲寫今日始見西山，先寫昔日未見西山。」本段雖未正面描寫西山，但作為下文發現西山之反筆鋪墊，是作者匠心獨運之布局。

課文補注

• 自余「為」僇人：成為。
• 「覺」而起：（     ）【96學測】
• 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

1.恆惴慄：柳宗元曾語重心長說過：「伏念得罪來五年，未嘗有故舊大臣肯以書見及者。何則？罪謗交積，群疑當道，誠可怪而畏也。以是兀兀忘行，尤負重憂，殘骸餘魂，百病所集，痞結（ㄆㄧˇ ㄐㄧㄝˊ，腹內阻塞不通、鬱結成塊）伏積，不食自飽。或時寒熱，水火互至，內消肌骨，非獨瘴癘為也。」（寄許京兆孟容書）

注釋補注

2是州：永州位於湖南西南部，州治在今湖南永州，地當南嶺山脈北麓、瀟湘二水匯流處。

5施施：部頒一字多音審訂表「施」音ㄕ或ㄧˋ，若從ㄕ音，則解為施行、施捨或用於姓氏；若從ㄧˋ音，則解為及、延及或移動、變化之意，與課文文意不符；施，在集韻作「余支切」，音ㄧˊ，有迤行之意，與此處說法較符合，故維持古音ㄧˊ不變。

11趣：部頒一字多音審定表無此音，因從古義通「趨」，故作此音。

修辭

• 施施而行，漫漫而遊：類疊（疊字）。
• 上高山，入深林，窮迴谿：排比。
• 幽泉怪石，無遠不「到。到」則披草而坐，傾壺而「醉。醉」則更相枕以「臥。臥」而夢，意有所極，夢亦同趣。覺而「起，起」而歸：（         ）
• 幽泉怪石：對偶（句中對）。
• 醉則更相「枕」以臥：轉品（   →   ）。

文意

• 自余為僇人，居是州，恆惴慄。其隟也，則施施而行，漫漫而遊：貶謫之後漫遊無目的，美景入眼不入心。

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收束上文，開啟下文，「未始」為題目「始得」埋下伏筆。

◆施、施施

◎段析：本段有兩個寫作重點：一是極力描寫西山的特異，一是把自己的人格和西山聯繫起來，將孤標傲世的情志賦予西山，借景以言志抒情，暫時擺脫現實政治帶來的抑鬱痛苦。

課文補注

• 「始」指異之：（     ）
• 造物者：指自然。
• 引「觴」滿酌：（        ）【101指考】
• 「心」凝形釋：心思、心神。【99指考】
• 然後知吾嚮之未「始」遊：（      ）
• 遊於是乎「始」：（        ）
• 故「為」之文以志：寫作。

2.是山之特出：

(1)高

‧凡數州之土壤，皆在袵席之下。

‧岈然洼然，若垤若穴。

‧尺寸千里，攢蹙累積，莫得遯隱。

‧縈青繚白，外與天際，四望如一。

(2)與宇宙時空同存共在

‧悠悠乎與灝氣俱，而莫得其涯。

‧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

注釋補注

21袵：部頒一字多音審訂表未收「袵」字；「袵」音ㄖㄣˋ。集韻：「衽，衣衿也；或從任。」「袵」與「衽」同，此處音ㄖㄣˋ，無誤。

修辭

• 始「指」異之：轉品（名→動）。
• 始指「異」之：轉品（    →動）。
• 過湘江，緣染溪：對偶（單句對）。
• 斫榛莽，焚茅茷：對偶（單句對）。
• 「箕」踞而遨：轉品（   →   ）。
• 其高下之勢，岈然洼然，若垤若穴：（        ）
• 岈然洼然，若垤若穴：譬喻、映襯、錯綜（交蹉語次）／原句為「                                 」。
• 尺寸千里，攢蹙累積，莫得遯隱：誇飾、映襯。
• 縈青繚白：對偶（句中對）。
• 縈「青」繚「白」：借代、轉品（   →   ）。
• 外與天「際」：轉品（名→動）。
• 然後知是山之特出，不與培塿為類：象徵／以「西山」象徵自己（                                   ）【90學測】
• 自遠而「至，至」無所見：頂針。
• 心凝形釋：對偶（句中對）。
• 然後知吾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頂針。

文意

• 斫榛莽，焚茅茷：寫西山之人煙罕至。
• 攀援而登：寫西山山勢陡峭。
• 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寫登上西山，俯瞰其下地貌。
• 尺寸千里，攢蹙累積，莫得遯隱：登高望遠，千里景物，盡收眼底，襯托西山之高峻。
• 縈青繚白，外與天際，四望如一：由西山遠眺四周，全是青山與白雲繚繞著。
• 然後知是山之特出，不與培塿為類：除了指西山的高峻外，也暗指柳宗元高尚的人品，把「自我」融入景物之中，並從西山得到「自我認同」。
• 悠悠乎與灝氣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寫山也寫己，物我合一。
• 引觴滿酌，頹然就醉，不知日之入：登臨宴遊之心境，流連忘返，呼應了篇名的「宴」字。
• 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暮色漸暗，景物已看不清楚，卻仍不想回去，可見吸引人心的非景物。
• 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謂物我兩忘，隱然與萬物合一，呼應了篇名的「得」字。
• 然後知吾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因體會出「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之意境，呼應首段「以為凡是州之山水有異態者，皆我有也」。
• 故為之文以志：呼應了篇名的「記」字。

◆緣

◆窮

◆攢

【課文問與答】（題指題解，一指搭配課文第一段，綜指跨段落）

                               「始得西山宴遊記」評賞

◎ 小問：閱讀以下資料後可知作者在遊賞前、後心境的改變是其重點，請你思索遊賞後是否可以有另一種心境改變的可能？請舉例說明。

1.以「題目」統攝全文

(1)始得西山

‧「未始知西山之怪特」→「望西山，始指異之」⇒由「未始」到「始」。

‧「然後知是山之特出，不與培塿為類」⇒點明「始得」的題意。

‧「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由「未始」到「始」。

(2)宴

‧前：「披草而坐，傾壺而醉」⇒藉酒澆愁。

‧後：「引觴滿酌，頹然就醉」⇒酣然沉醉。

(3)遊

‧前：「施施而行，漫漫而遊」⇒心情是「恆惴慄」。

‧後：「攀援而登，箕踞而遨」⇒最後是「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

(4)記：「故為之文以志。是歲，元和四年也」⇒有完整的年、月、日。

2.以「西山」自況

　　西山就如同作者的自我投射，寄託他的人格性情，使其重新肯定自我存在之價值。

3.前後精神境界的轉變

　　本文多處運用映襯、對比手法，以凸顯作者心境上的轉折。

柳宗元詩作舉隅

◎ 小問：

1為何會「鳥飛絕」、「人蹤滅」、表現出孤寂山水中內心的寧靜？

2你知道「楚臣」是指誰嗎？為何自比楚臣？

1.江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簡述：本詩作於詩人謫居永州期間，意境清遠峭拔，表現出孤寂山水中內心的寧靜，是其名作。

2.汨羅遇風

南來不作楚臣悲，重入修門自有期。

為報春風汨羅道，莫將波浪枉明時。

語譯：我被貶謫至南方（一說我從南方歸來），不必像楚臣那般自憐與悲傷。因為總會有重返長安、重上朝廷之時。為了報答吹過汨羅江邊的春風，波浪啊！你莫要錯過了這清明的時刻。

簡述：元和十年春，柳宗元被貶至永州已十年，當年一同遭貶的八司馬其中三位已身故。唐朝慣例，被貶官員十年回京聽用，柳宗元在自永州赴京的路上寫了這首詩。第三四句是表達他對皇帝恩德的感戴與對自己將積極任事的期許。

柳宗元寓言舉隅

◎ 小問：閱讀「柳宗元寓言舉隅」。這三篇寓言都以什麼為主角？內容各有何寓意？

三戒（語譯）

我常常厭惡世上的一些人，不推究自己的本分或能力，光憑藉著外物而肆意逞強，他們有的依靠外來勢力冒犯了和自己不同類的人，有的使出技倆激怒強大的對手，利用時機任意橫行，但是終於都遭到災禍。有位客人談到麋鹿、驢子、老鼠這三種動物的故事，有些像前面所提到的事，於是我寫了三戒。

（臨江之麋）江西清江地方有個人，打獵得到一隻幼鹿，就把牠抱起來帶進家門。群狗一見，口水直流，搖著尾巴都來了。這個人發怒，大聲喝退了這些饞狗。從此以來，這個人每天抱著幼鹿去接近群狗，使牠們熟悉起來，並示意群狗不得亂動，只稍稍讓群狗跟幼鹿玩一會兒。日子一長，群狗都能根據主人的意向行動。幼鹿慢慢地長大起來，忘記自己是隻鹿，認為這些狗確實是自己的朋友，用頭碰碰撞撞，一會兒翻身仰天，一會兒俯身伏地，越來越親近、隨便。這些狗怕主人，跟著幼鹿仰身、伏倒，相處得非常好，不過經常舐嘴弄舌，露出饞相。三年以後，一次幼鹿獨自出門，看見路上有許多不相識的狗，就跑上去想跟牠們玩耍。這些路上的狗看見幼鹿，又喜歡又惱火，一起把幼鹿弄死了吃掉，血肉骨頭散亂，弄得一路上都是。幼鹿臨死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黔之驢）黔地沒有驢子，有一個好事的人用船運了一頭驢子進去。到了那裡卻沒有什麼用處，就把牠放在山腳下。老虎見到牠，是個多麼巨大的東西啊，把牠當作神物。躲在樹林裡偷看，又慢慢出來接近牠，謹慎小心地觀察，不知道牠究竟是什麼東西。有一天，驢子叫了一聲，老虎非常害怕，遠遠地逃走了，以為驢子要來咬自己。可是來回觀察驢子，感到牠沒有什麼特殊的本領，同時也越來越習慣了驢子的叫聲。又靠近一些，在牠的前後走來走去，始終不敢上前擊撲。老虎又靠近一些，更加隨便，開始碰闖、靠近、衝撞、冒犯。驢子非常憤怒，就用蹄子去踢。老虎於是高興起來，心裡盤算這件事說：「本領只有這點罷了。」於是跳起來大聲吼叫，咬斷驢子的喉嚨，吃光驢子的肉，才走開。唉，形狀龐大看上去有德性，聲音宏亮像是有才能，老虎雖然兇猛，疑慮畏懼，到底不敢隨便動手。現在落得這般模樣，可悲啊。

（永某氏之鼠）永州某人因害怕觸犯凶日，對於凶日的忌諱極為嚴重。他認為自己出生那年恰逢地支子年，老鼠是子年的生肖神，因而喜愛老鼠，家裡不養貓狗，還告誡樸人不許捕殺老鼠。連他家的穀倉、廚房，也都任憑老鼠橫行，從不過問。因此老鼠們互相通報，紛紛到某人家裡來，每頓吃得飽飽的，而且又沒有危險。結果，某人家裡沒有一件器具是完整的，衣架上的衣服也沒有一件是完好的，平時吃喝的大都是老鼠吃剩的東西。白天滿地的老鼠成群結隊跟人們並行，一到夜晚就偷咬東西、互相爭鬥弄出各種各樣的響聲，使人不能安睡。某人始終不感到厭惡。幾年以後，某人搬遷到別的州去了。原來的房屋換了別人來居住，老鼠照舊胡作非為，那人說：「這是暗中出沒的有害動物，偷咬東西、爭鬥打鬧，特別厲害，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鬧到這種地步呢？」於是他借來五六隻貓，關上門窗，揭開瓦片，用水灌洞，並找來一些童僕用四網圍捕老鼠。殺死的老鼠堆積成小山，丟棄在隱暗角落裡，臭氣幾個月才散掉。唉！這些老鼠還以為吃得飽而沒有災難是可以長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