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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第三冊第八課　唐詩選                 耿樹民編   131031

體例

近體詩和古體詩最大的不同，在於近體詩有句子多寡的限制，絕句四句，律詩八句（排律十句以上）；古體詩便不受句子多少的限制，可以自由抒寫。其次，近體詩有平仄的限制，用韻只限一韻，不得通押或換韻；古體詩不受平仄的限制，用韻也寬，有通押和換韻的現象。同時，律詩在二、三兩聯還要求對仗。因此近體詩在我國詩歌中，無論在形式上、內容上，均臻於最完美的境地。

今舉唐人的絕句和律詩為例：

◎    提問：請找出文字與平仄譜不合之處！並填寫空格之平仄譜。

五絕 秋浦歌 李白

白髮三千丈，    仄平平仄，

離愁似箇長。 平平仄仄平。韻

不知明鏡裡， 平平平仄仄，

何處得秋霜。 仄仄   平平。韻

七絕 絕句 杜甫

兩箇黃鸝鳴翠柳， 仄仄平平   仄仄，

一行白鷺上青天。 平平仄仄仄平平。韻

窗含西嶺千秋雪， 平平仄仄平平仄，

門泊東吳萬里橋。 仄仄平平仄仄平。韻

五律　野望 王績

東皋薄暮望， 平平平仄仄，

徙倚欲何依。 仄仄仄平平。韻

樹樹皆秋色， 仄仄平平仄，

山山惟落暉。 平平仄仄平。韻

牧人驅犢返， 平平平仄仄，

獵馬帶禽歸。 仄仄仄平平。韻

相顧無相識， 仄仄平平仄，

長歌懷采薇。 平平仄仄平。韻

七律　無題 李商隱

相見時難別亦難， 仄仄平平   仄平，韻

東風無力百花殘。 平平仄仄仄平平。韻

春蠶到死絲方盡， 平平仄仄平平仄，

蠟炬成灰淚始乾。 仄仄平平仄仄平。韻

曉鏡但愁雲鬢改， 仄仄平平平仄仄，

夜吟應覺月光寒。 平平仄   仄平平。韻

蓬萊此去無多路， 平平仄仄平平仄，

青鳥殷勤為探看。 仄仄平平仄仄平。韻

近體詩的作法，有「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的說法，其實每句的一三五等字的平仄，可以具有彈性，在不造成二四六的孤平，是允許可平可仄的。其次，詩中的入聲字，也得視為仄聲，如「白」、「髮」、「不」、「得」、「雪」、「泊」、「薄」、「欲」、「色」、「落」、「犢」、「識」、「別」、「亦」、「力」、「百」、「蠟」、「覺」、「月」等，都宜作仄聲看待。

一、旅夜書懷                                   杜甫

【作者】

◎ 提問：從以下兩詩中說明為何杜甫被稱為「詩史」的原因？

◎ 提問：杜甫的三吏，三別是指何詩？有何特別之處？（須課前自學）

◎ 記人民疾苦

杜甫雖是官宦子弟，但中年以後，流浪陝、甘、川、湘等地，生活困苦，在成都、在夔州，都曾親自耕田灌園，每天和村夫野老為伍，深深認識了人民，知道了他們的疾苦，所以寫了不少的社會詩。例如：

1石壕吏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牆走，老婦出看門。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聽婦前致詞，三男鄴城戍。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

傍晚過夜投宿到石壕村，正碰到徵兵的官吏抓人。老頭子翻過牆悄悄逃走，老太婆去應付出了房門。
官吏大呼小叫何等憤怒！老婦哭哭啼啼何等哀苦！聽到老婦走上前去傾訴：“三個兒子都去鄴城入伍。
一個兒子捎了信回來說，另兩個兒子最近剛戰死。沒死的還得苟且的活著，死去的就是永久的終止。
這家中再也沒有別的人，就只一個吃奶的小孫子。要哺乳孫子媳婦未改嫁，進出門沒一條完整裙子。
我老太婆雖然體力衰退，也請你今晚上把我帶回。河陽這一仗我可以應急，還能為兵士們準備晨炊。”
深夜了已經沒有說話聲，隱約間聽到低微的抽噎。天明時我要起身往家趕，只能與老頭子一人告別。

2新婚別

「兔絲附蓬麻，引蔓故不長。嫁女與征夫，不如棄路傍。結髮為妻子，席不暖君牀。暮婚晨告別，無乃太匆忙！君行雖不遠，守邊赴河陽。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嫜！父母養我時，日夜令我藏。生女有所歸，雞狗亦得將。君今死生地，沉痛迫中腸。誓欲隨君往，形勢反蒼黃。勿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婦人在軍中，兵氣恐不揚。自嗟貧家女，久致羅襦裳。羅襦不復施，對君洗紅妝。仰視百鳥飛，大小必雙翔。人事多錯迕，與君永相望。」

兔絲依附著柔弱的蓬麻而生長，當然是長不長了。一個女人家嫁給了出征的丈夫，還不如丟棄在路旁等死。我和你結為夫妻，沒想到，連床被都來不及睡暖。我們傍晚才結婚的，你一大清早就要離開了，未免也太匆忙了吧？你這一去，雖然只是戍守在不遠的河陽，而我的身分還沒有真正確定，叫我怎麼去拜見公公婆婆呢？想當初我爹娘撫養我時，把我當寶一樣藏起來，不許我拋頭露面。然而，身為女人的我，本應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你現在就要去戰場上送死了，我的心情沈痛得好像要斷了腸一樣！我真希望能跟著你一起去，但眼前的情勢又是那麼緊急。我只能忍著淚勸你，不要太過於思念這段新婚，要努力為國家效力才行。一個女人家如果真的跟到軍中去，恐怕會影響了軍威啊。我悲嘆自己出身貧窮，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穿上這件新婚禮服。我發誓，這件禮服不會再為第二個人穿了，我當著你的面，卸下了美麗的粉妝。哎！抬頭看看天上的飛鳥，它們不論大鳥小鳥，都是成雙成對地飛著。偏偏人世間的事情，是這麼的違背人意，然而，儘管命運如此，我對你的愛情永遠堅貞不渝！

【課文與注釋】

◎本詩為「   」起式，第一句不押韻。韻腳是「舟」、「流」、「休」、「鷗」，同屬平聲「尤」韻。

◎第「         」為對偶。

◎第五句第一字「名」和末句第一字「天」，其平仄和格式不合。這就是尋常「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之說。

◎段析：首聯所寫皆是近景，首句寫陸上，次句寫水上，共包含了景、物、時、地。

◎段析：頷聯寫的是遠景，首句寫陸上，次句寫水上，與首聯一脈相承。

1.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1)宋人劉辰翁說：「等閒之星月，著一垂字湧字，則氣象敻然不同。」

(2)明末學者黃生欣賞本詩，並與太白渡荊門送別詩作一比較，說：「太白詩，『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句法與此略同，然彼止說得江山，此則野闊星垂，江流月湧，自是四事也。」（杜詩詳注引）黃永武先生補充了黃生的說法，說：「李杜的詩句，其字數相等，描寫的對象也類似，但李白只寫出平野與大荒的氣派；杜甫卻在江山之外，更表現出星月爭輝的情形；李詩只作平面大地的描繪，杜甫則作立體空間的雕畫，兩相比較，杜詩比李詩尤具密度。」（黃永武（1987）。中國詩學：設計篇。臺北：巨流。P.98）

◎段析：「應」的斬釘截鐵加強了「豈」的懷疑與無奈的色彩，凸顯了詩人的悲哀情緒。而說「應」當，正是心裡覺得不應當，因為理想尚未實現，此正顯出老詩人悲憤的心情。

2.名豈文章著：舊唐書：「甫天寶初應進士不第。天寶末，獻三大禮賦，玄宗奇之，召試文章，授京兆府兵曹參軍。」杜甫本就是以文章而聞名於世，所以這話有反問的意味。

3.官應老病休：杜甫蹭蹬於仕途原本不是因為老病。據舊唐書載，安祿山之亂時，宰相房琯率軍討賊，不幸兵敗而被罷官。杜甫因與房琯為舊識，所以上疏言房琯有才，不宜罷免，結果觸怒肅宗，被貶為華州司功參軍。後來他依附四川的嚴武，嚴武卒後，則漂泊無所依。此處言「老病休」，不失溫柔敦厚之意。

◎段析：以「沙鷗」自比，乍看有放懷超曠之意；用「一」字則呼應首聯的「渺小、孤危」處境，有首尾相應的效果。

◎課文補充

◎旅夜書懷賞析

【課文問與答】

一、旅夜書懷一詩中「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二句，營造出什麼樣的情感氛圍？

答：

二、旅夜書懷一詩中，「名豈文章著」這一句話有何言外之意？

答：

三、請說明旅夜書懷一詩中透露出作者什麼樣的心情？

答：

四、旅夜書懷一詩中，運用了哪些對比的技巧？

答：

作者提問之答：

三吏是新安吏、潼關吏、石壕吏，三別是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都是唐代詩人杜甫所作。
「三吏三別」是反映鄴城之亂的一組詩，六篇題目不同，《新安吏》、《石壕吏》、《潼關吏》三篇的著眼點在抓丁或守關的吏，而《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三篇的重心則放在各類不該離別的百姓身上。這就從「吏」與「民」兩邊概括了各方面的內容，題目結構也很對稱。

二、夜雨寄北                               李商隱

【題解】

◎補充注釋

1.透過設問與預想：即「從現在設想將來談到現在」，此為時間的轉換。同時從空間位置上看，也由現在的「巴山」（我方所在之地），轉移到「西窗」（將來我方和對方相聚處所）。意謂：將來有一天，有了歸期，你我在西窗下剪燭夜話，一定回過頭來，敘說現在我一個人在巴山夜雨時的相思情景。經此一番變換和推移，詩篇所要告訴對方的思歸之情，就顯得更加具體、更加豐富。

【作者】

◎ 提問1：以下是李商隱詩的特色，請問「夜雨寄北」此詩有符合其特色之處為何？

◎ 提問2：閱讀課本及參考書中關於作者的介紹後，請問為何會有「詩家總愛西崑好，獨恨無人作鄭箋」的說法？

◎ 特色

(1)好用典：李商隱好用典，常借助於類比、聯想，使不便明言的詩意得以曲婉見意。此外，其詩中又常運用神話素材、神仙事蹟，致使詩境縹緲迷離、朦朧隱晦，而獨具風貌。

(2)詩歌的悲劇感：李商隱的許多好詩，都是生命悲情的展現。其詩的原始傷心處，雖是個人的不幸遭遇，但他能進而以自己不幸的遭遇去觀照大我的人生，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這是李商隱的悲情，也是天下傷心人共有的悲情。

(3)無題詩作：李商隱詩作中最能代表其風格特色的，是以愛情為題材的無題詩。李義山詩文集以「無題」命名的篇章，接近二十首之多。這些篇章多以男女相思為題材，意境幽美，情思深摯，文辭華麗，聲韻和諧，吸引讀者反覆誦讀玩味。但無題詩又以難解著稱，有人考證它只寫男女之情而別無寄託，也有人判定它託喻作者政治失意的不平，直至現在尚未有定論。

(4)沉博絕麗之風：李商隱詩備眾體，尤工七律、七絕。七律之作，穠麗之中有沉鬱之風，擴展詩之心理空間，既別創一境，在七律發展史上，亦具重要地位。至於七絕，則幽深精微，婉而多諷，亦有直以情韻取勝。另如五古醇厚樸直，七古幽豔奇僻，五律蘊藉沉厚，往往逼肖杜甫，此蓋其學杜，又能轉益多師，故能兼得杜沉鬱頓挫之風與深微曲折之妙，而別出新境。

【課文與注釋】

◎體裁：七言絕句。

◎本詩為「   」起式，平聲「支」韻，韻腳：期、池、時。

◎段析：時空往復回環：

‧空間：巴山→長安家西窗→巴山。表現出身在巴山，而神馳長安。

‧時間：今宵→他日→他日所憶之今宵。以面對眼前之實景，而作日後懷想的回環對比。

詩筆跳動轉換，詩意迴環往復。

◎課文補充

◎夜雨寄北賞析

【課文問與答】

一、夜雨寄北一詩中，作者藉由什麼意象來象徵思念之情的綿密？

答：

二、請分析夜雨寄北一詩中，作者如何運用「時空」往復回環、交錯對照的技巧，使全詩平易近人又情意深遠、令人感動？

答：

三、「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表達詩人什麼樣的心情？

答：

三、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                     岑參

◎提問：閱讀課本及參考書中關於作者生平經歷後，請問後人為何評岑參詩「勁骨奇異，如霜天一鶚」？

【課文與注釋】

◎課文補充

◎走馬川行全詩賞析

【課文問與答】

一、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中，如何用視覺以及聽覺來寫風？

答：

二、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中「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這樣的描寫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答：

三、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中，哪些句子描寫行軍打仗的辛苦？

答：

四、由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中的哪些句子可知此詩作於封大夫凱旋歸來之前？

答：

【教學資料】

◎ 修辭文法小教室

示現

在語文中，利用人類的想像力，運用形象化的語言，把看不到、聽不到的事物或景象，描寫得如見其人、如聞其聲，宛如呈現在眼前的修辭技巧，稱為示現。

◎ 提問：以下各補充三位詩人的兩首詩，請問從各三首詩中判斷哪些文句符合詩家特色？

◎ 相關選文佳句

1.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杜甫春望）

語譯：國都殘破只剩山河依舊，雖然是春天，但長安城卻滿目淒涼，到處草木叢生。身處這種局勢，心中的感傷特別的深，面對繁花忍不住傷心落淚，怨恨離別，連聽到鳥兒鳴叫的聲音，都不禁暗自心驚。戰火長久不停，一封家書極其珍貴。愁白了的頭髮愈抓便掉得愈快，稀疏的頭髮連簪子都已插不住。

2.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歎息。俄頃風定雲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鐵，驕兒惡臥踏裡裂。床頭屋漏無乾處，雨腳如麻未斷絕。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溼何由徹！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杜甫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語譯：八月深秋季節狂風咆哮，捲走了我茅屋頂上的三重茅草。茅草被風刮過江面散落在江邊，飛得高的纏掛在樹梢，飛得低的落入池塘。南邊村裡一群兒童欺負我年老沒力氣，竟然忍心當著我的面做盜賊。他們公然抱著茅草進竹林去，即使我喊得唇焦口燥也沒有用，只得回家拄著枴杖獨自一人歎息。一會兒風停了，雲黑得像墨一樣，密布在天空就使得天色昏暗。布被多年來冷得就像鋼鐵，孩子睡不安穩把它踢裂了。床上地下因為漏雨沒有一塊乾地，綿密的雨不停的下著沒停止過。自從安史之亂我就睡眠不好，漫漫長夜滿屋溼漏，如何挨到天明！怎麼樣才能得到千萬間寬廣的大屋，庇護普天下受凍之人，讓他們開懷，在風雨之中安然不動穩如山！唉呀！何時能看到面前高聳起這些高房大屋，即使我個人房子破了、凍死了，也心甘情願！

3.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李商隱無題）

語譯：昨夜星光燦爛，夜半卻有習習涼風；我們酒筵設在畫樓西畔、桂堂之東。身上無彩鳳的雙翼，不能比翼齊飛；內心卻像靈犀一樣，感情息息相通。互相猜鉤嬉戲，隔座對飲春酒暖心；分組來行酒令，決一勝負，映著燭光泛紅。可歎啊！聽到五更鼓應該上朝點卯；策馬趕到蘭臺（御史大夫所居的官署，御史臺），像隨風飄轉的蓬蒿。

4.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李商隱無題）

語譯：相見難得，面臨告別時更加困難，春風無力百花也凋零。春蠶至死才能吐盡絲，蠟燭燃盡，蠟淚才會流乾。早晨照鏡只愁年華衰老，夜裡吟詩更覺月光寒冷。這裡到你的住處路程不遠，只好請神鳥常為我去探視。

5.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散入珠簾溼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

語譯：北風席卷大地，白草被刮得彎折了，塞北的天空八月就下起大雪，好像忽然一夜春風吹來，彷彿有千樹萬樹潔白的梨花鬥豔盛開。雪花飄散進入珠簾，沾溼了羅幕，穿上狐裘不感覺到溫暖，織錦做成的被子也覺得單薄。連將軍和都護都拉不開弓，鐵衣太寒冷，難以穿上。在大沙漠上縱橫交錯著百丈厚的堅冰，愁雲暗淡無光，在萬里長空凝聚著。在軍中主帥所居的營帳裡擺設酒宴，給回去的客人餞行，胡琴琵琶與羌笛奏出了熱烈歡快的樂曲。傍晚在轅門外，紛紛大雪飄落，紅旗被冰雪凍硬，強勁的北風也不能讓它飄動。在輪臺東門外送您離去，離去的時候大雪鋪滿了天山的道路。山嶺迂迴，道路曲折，看不見您的身影，雪地上只留下馬走過的蹄印。

6.梁園日暮亂飛鴉，極目蕭條三兩家。庭樹不知人去盡，春來還發舊時花。（岑參山房春事）

語譯：梁園黃昏時分群鴉在空中亂飛，向遠方看去，一片蕭條，唯有三兩處人家。庭院裡的樹不知道園子裡的人都已不在，到了春天，所開的花還和以前一樣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