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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詩選(不繫之舟、只是一株細瘦的山櫻) 作者課文補充講義   耿樹民編

暖身一下：

1.試問這首短詩中運用了哪些修辭技巧？

　　花是無聲的音樂，

　　果實是最動人的書籍，

　　當它們在春天演奏，秋天出版，

　　我的日子被時計的齒輪

　　給無情地嚙咬，絞傷；

　　庭中便飛散著我的心的碎片，

　　階下就響起我的一片嘆息。（楊喚花與果實）

答：譬喻：(1)

　　　　　(2)

轉化：(1)

　　　(2)

　　　(3)

對偶：

2.閱讀下列現代詩「我不和你談論」，選出敘述正確的選項：　

「我不和你談論詩藝／不和你談論那些糾纏不清的隱喻／請離開書房／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走走／去看看遍處的幼苗／如何沉默地奮力生長

我不和你談論人生／不和你談論那些深奧玄妙的思潮／請離開書房／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走走／去撫觸清涼的河水／如何沉默地灌溉田地

我不和你談論社會／不和你談論那些痛徹心肺的爭奪／請離開書房／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走走／去探望一群一群的農人／如何沉默地揮汗耕作

你久居鬧熱滾滾的都城／詩藝呀！人生呀！社會呀／已爭辯了很多／這是急於播種的春日／而你難得來鄉間／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走走／去領略領略春風／如何溫柔地吹拂著大地」

（     ）　(A)詩的第三段，末句的「沉默」與前兩句的「談論」相對照，暗示與其爭辯不休，不如默默耕耘　(B)作者不和「你」談詩藝、人生、社會，「你」代表腳踏實地而常來鄉間的都市知識分子　(C)作者認為，到「廣袤的田野」比在「書房」更能真切體會生活的內涵與生命的意義　(D)詩中藉奮力生長的幼苗、灌溉田地的河水、揮汗耕作的農人等，展現田野的生命力　(E)這首詩間接呈現作者喜歡玄思妙想的性格，以及追求華麗辭藻、艱深隱喻的寫作態度。（96學測）

3.閱讀下列文字後作答：

孩子，你真是快活呀！一早晨坐在泥土裡，耍著折下來的小樹枝兒。／我微笑著看你在那裡耍弄那根折下來的小樹枝兒。／我正忙著算帳，一小時一小時在那裡加疊數字。／也許你在看我，心想：「這種好沒趣的遊戲，竟把你一早晨的好時間浪費掉了！」／孩子，我忘了聚精會神玩耍樹枝與泥餅的方法了。／我尋求貴重的玩具，收集金塊與銀塊。／你呢，無論找到什麼便去做你的快樂的遊戲；我呢，卻把我的時間與力氣都浪費在那些我永不能得到的東西上。／我在我的脆薄的獨木船裡掙扎著，要航過欲望之海，竟忘了我也是在那裡做遊戲了。（泰戈爾新月集玩具）

（     ）依據上文文意，下列敘述錯誤的選項是：　(A)「我」羨慕孩子能隨時隨地盡情快樂的遊戲，感歎自己早已失去這種心情　(B)「我」明白自己的玩具貴重，懊悔自己常浪費時間精力在其他無謂的追求上，而忘了專注於金錢遊戲　(C)本文旨在透過孩子與「我」的對比，表達類似蘇軾臨江仙「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的感慨　(D)作者以「我」駕著脆薄的獨木船航過欲望之海，比喻成人陷溺於既危險又充滿誘惑的遊戲中，無法自拔，卻仍汲汲追求。（95指考）

4.1.―2.為題組，閱讀劉大白「西湖秋泛」，回答1.―2.題。

蘇堤橫亙白堤縱：／橫一長虹，縱一長虹。／跨虹橋畔月朦朧：／橋樣如弓，月樣如弓。／青山雙影落橋東：／南有高峰，北有高峰。／雙峰秋色去來中：／去也西風，來也西風。厚敦敦的軟玻璃裡，／倒映著碧澄澄的一片晴空：／一疊疊的浮雲，／一羽羽的飛鳥，／一彎彎的遠山，／都在晴空倒映中。／湖岸的，葉葉垂楊葉葉楓：／湖面的，葉葉扁舟葉葉篷：／掩映著一葉葉的斜陽，／搖曳著一葉葉的西風。（98學測）

（     ）1.下列關於本詩的敘述，錯誤的選項是：　(A)新詩格律自由，未必押韻；本詩則明顯押韻　(B)本詩深具文人雅士傷春悲秋、感時憂世的情懷　(C)本詩善用疊字，句型亦多排比複沓，富節奏感與韻律感　(D)本詩將蘇堤與白堤喻為長虹，將湖水喻為軟玻璃，視覺意象鮮明。

（     ）2.民國早期剛發展的新詩，曾出現多種不同寫作路線的嘗試。上引劉大白（西元一八八○―一九三二）的詩作，最適合做為何種寫作路線的例證？　(A)文字樸素無華，重視反映社會現象　(B)詩意朦朧恍惚、神秘幽晦，頗難理解　(C)句式、押韻均近於詞曲，頗具古典氣息　(D)題材、語言均受西洋文學影響，異於傳統。

◎ 提問1：請說明何謂「橫的移植」與「縱的繼承」！各是屬於哪個詩派的理念？

◎ 提問2：「劉大白西湖秋泛」一詩的風格，你認為較適合以下哪類詩派？為什麼？

現代詩的發展與流派

【節錄自徐弘縉（2008）。搶救國文大作戰。臺北：龍騰文化。P.172-173】

一、不繫之舟                         林　泠

【題解】

◎ 提問：「不繫之舟」有許多意象，你可以再想像一下「不繫之舟」還可以有哪些意象，並說明之！

◎補充注釋

1.不繫之舟：林泠不繫之舟詩中通過「不繫之舟」這一意象所象徵的那種不為外物所役，追求精神境界絕對自由的人生態度，可謂深得莊子之神髓。而從莊子的無所維繫、漫無目的、順其自然的不繫之舟，到林泠的掙脫羈絆、直達目的、一往無前的不繫之舟，則是對不繫之舟原型意象的反向增殖。

在古典詩歌中「不繫之舟」這一原型意象通常具有兩種象徵意義：即面對漂泊無定的人生旅途的悲哀無奈和超越坎坷人生的清虛淡泊、恬靜曠達。

(1)莊子列禦寇：「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敖遊，汎若不繫之舟，虛而敖遊者也！」（語譯：巧妙的人多勞苦，而聰明的人多憂愁，無能的人無所求，吃飽了便到處逍遙，好像是一條沒有繩索繫住的空船，在水面上搖啊搖的自由自在。）

(2)蘇軾自題金山畫像詩：「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語譯：我心已像燒成灰的木頭，身像沒有繩索繫住的小船，任憑風浪吹打。問你一生有什麼功績和成就？都在黃州、惠州、儋州這些地方吧。）

(3)晉史宗詠懷：「浮游一世間，泛若不繫舟。」

(4)李白寄崔侍御：「宛溪霜夜聽猿愁，去國長為不繫舟。」

(5)菜根譚：「身如不繫之舟，一任流行坎止。」（語譯：身體要像沒有繫上纜繩的小船，完全任由風吹水流的方向漂流或停止。）

2.莊子列禦寇：列禦寇說明列子（即列禦寇）適齊，中途而返，當他看到齊國有十家店家連在一起賣豆漿時，推測齊國人重視功效、功利，因此未見齊君而驚懼離齊。所以伯昬瞀人（即隱居在楚國的人）認為列子善於觀察。

【作者】

◎ 提問：「城池」或「城堡」是林泠詩中的重要象徵，有何意象？十七八的你會用什麼樣的象徵代表你這樣的年華？說說看為什麼？

◎文學成就

　　林泠詩歌創作的起步甚早，遠在中學和大學時期，她便以婉約優美的詩風飲譽詩壇。作為一位早慧詩人，其詩歌大部分以愛情為重要主題，並以少女情懷的探索與傾訴，形成作品的基本樣貌。鍾玲曾在研究中指出，「城池」或「城堡」是林泠詩中的重要象徵，城的意象象徵一種少女的「自衛反應」（defense mechanism），以保護自己避免介入成人的世界，尤其避免介入實際的男女關係。此外，在林泠詩中，矜持少女與不羈浪子的愛情故事，也成為她創作的重要母題（motif）。微悟、雪地上諸詩，都能反映出詩中少女在情感方面所遭受的磨難。楊牧在林泠詩集的序言中，曾概括指出她作品的五個特點：(一)風格婉約優柔、純真矜持。(二)偏重內心的探索。(三)運用意象化的有機結構來呈現詩。(四)自然流動的聲調節奏。(五)她創造的「私有神話」帶有隱約朦朧的色彩，但絕不晦澀。

　　林泠雖然是臺灣現代派女詩人，於五○年代就加入紀弦組織的現代派，成為其中重要一員，但她的詩卻滿溢著濃郁的中國氣息。在紫色與紫色的中，她點出自己所嚮往的詩風：

你曾見過它的形體麼？

那延伸於牆外的牽牛花

像我的詩篇一樣，野生而不羈……

而你，你曾聽過它的聲音麼？

在氾濫的無定河邊，水流泠泠……

透過「牽牛花」的意象，林泠指出詩的形式，應當野生而不羈；透過「無定河」的意象，她則指出詩歌的韻律，應當「氾濫」而「無定」，但必須有聲律之美，一如「流水泠泠」。就實踐層面言，無論是詩的形式或韻律，她都能做到自己的主張。林泠沒有寫過「格律體」的詩，楊牧也指出：「她於詩的格律排比並不刻意經營，概以有機型式詠歎進行，臻於完成。」

　　總之，林泠早期作品中欲言又止、親切溫婉的語調，字裡行間潛藏的熱情與激盪，以及文字節奏的運用自如，可視為中國女性文學婉約派的正宗。其矜持純美的少女情懷，也為年輕一代詩人如方娥真、馮青等所承襲。

【課文與注釋】

◎本詩以一種溫柔含蓄的筆法表現堅毅執著的追尋，細柔的筆觸裡流露詩人對夢想的渴求。

◎全詩三段是用否定詞「沒有」和選擇詞「也許」起頭，第一個否定詞「沒有」表示堅定。第一個選擇詞「也許」表示退一步的猶豫，而第二個選擇詞「也許」則表示更進一層的篤定。話語結構和表達方式上顯出輕盈俏皮而別具一格的特色。

◎這是一首充滿想像力的抒情詩，雖也可解釋為不願受束縛（不繫）而追求自由、理想的佳作，但詩中顯示的卻是更多滿載著青年人不畏艱苦、冒險犯難的精神與勇敢向未來挑戰的決心。

◎段析：先寫「果」，再寫「因」（採英文句式，造成懸宕效果）

修辭

• 縱然岸旁有玫瑰，有綠蔭，有寧靜的港灣：象徵／分別象徵（        ）、（        ）、（            ）
• 我是不繫之舟：譬喻（     喻）。 

文意

• 沒有甚麼使我停留／──除了目的：對於理想的彼方，頗有「眾裡尋他千百度」之執著、專定之追尋與努力。使用否定詞「沒有」表示堅定。「目的」是詩人最終的價值歸趨。

◎段析：作者描述自己經歷追尋過程中的考驗與磨鍊之後，得到清明醒悟的過程。

◎現代詩為求特殊效果，常將原本符合語法結構的句子分行割裂，如林泠不繫之舟：「我將悄悄自無涯返回有涯，然後／再悄悄離去」「然後／再悄悄離去」本是一完整的句子，但詩人卻分行割裂以強化離去之輕悄無息。【87日大】

修辭

• 燃著火焰的黃昏：譬喻（略喻／「像燃著火焰的黃昏」，省略喻詞）。
• 海也醒了：轉化（擬人化）。
• 我將悄悄自無涯返回有涯，然後／再悄悄離去：映襯。

文意

• 「也許」有一天：表示退一步的猶豫。
• 「太空」的遨遊使我疲倦：太空是無邊無際的，詩人使用此一詞彙，意在表示自己的遨遊無邊無際、無窮無盡。
• 在一個五月燃著火焰的黃昏：在人生與現實的磨合中，有深刻的覺醒和體悟。
• 我將悄悄自「無涯」返回有涯，然後：指無盡遼遠的夢想旅程。
• 我將悄悄自無涯返回「有涯」，然後：指現實生活。
• 我將悄悄自無涯返回有涯，「然後」：此處是詩意的轉折處。
• 再悄悄離去：回歸現實後，又繼續追求未竟的理想。

◎段析：先寫「果」，後寫「因」（與首段句式相同，達到呼應的效果）

修辭

• 意志是我，不繫之舟是我：暗喻、「我是意志，我是不繫之舟」的倒裝。

文意

• 啊，也許有一天──：回到當下，詩人再一次強調就算會遇到逆境、遇到挫折，前方再有阻礙，自己仍願堅持地繼續追求理想。
• 意志是我，不繫之舟是我／縱然沒有智慧：說明堅持追求理想的意志。
• 縱然沒有智慧／沒有繩索和帆桅：智慧代表的是知識與技能、繩索和帆桅代表的是萬全的準備與助力；相對於輪船與帆船需多人互助航海的大船，「舟」代表著非常渺小的個體與自我。

6W分析討論

二、只是一株細瘦的山櫻                   陳育虹

【題解】

◎ 提問：作者認為創作都是從哪裡「揀」出來的？為何他用「揀」這個字？你同意嗎？說說看你的想法！

◎寫作背景

　　陳育虹在臺北陽明山的家裡後院種了山櫻花，出國十多年以後回來看見山櫻開花，當下便有體悟而寫下這首詩。陳育虹從山櫻的狂烈綻放到凋萎，體悟到生命是很豐富、燦爛的！有生、有死，並且有各種的聲音。每個生命都像這一株山櫻，雖細瘦卻有撼動天地的力量，她可以衝擊到整個後院、整座山，甚至整個春天、整個天地，她會有最燦爛華美的時刻，殞落後仍然深刻印記在宇宙中。

◎河流進你深層靜脈介紹

　　本詩選自河流進你深層靜脈，此詩集為她個人第三本詩集。陳育虹在一次與學生演講中提到她對於河流進你深層靜脈的寫作緣由，強調河流與時間、回憶等意象的關聯――「我們的創作都是從記憶裡揀出來的，不管是來自潛意識或是真實生活的記憶，它其實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來發酵。所以我說人跟記憶其實是一個等號，一個失憶的人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有了經驗和回憶後，再作統整與淬鍊，就成了河流進你深層靜脈的主要內容了。」

【作者】

◎ 提問：作者認為「詩是一種語言文字的藝術」的兩大要件是什麼？韻律是詩有音樂性的特徵，所以詩要如何唸？最後作者將詩的音樂性歸納為哪四種表現方式？簡要說明一下！

◎ 陳育虹詩的音樂性

　　陳育虹以輕柔的嗓音唸著自己的詩作只是一株細瘦的山櫻作為開場，抒情且迷人的帶人進入詩的世界。她回憶自己在家裡後院種了山櫻花，出國十多年以後回來看見山櫻開花，當下便有體悟而寫下這首詩。詩句中反覆使用細瘦兩個字來傳達山櫻的姿態，同時也比況風吹時窸窸窣窣的聲響。最後幾句尤其充滿張力：「只是一株細瘦的山櫻就把整個宇宙╱佔滿了整個心佔滿了╱（一株細瘦的山櫻以及山櫻細瘦的死╱就把整個後院佔滿了）」。只是一株山櫻，卻可以面對整個大宇宙。物質的與心靈的，在此可以相互融通。詩人現場的朗誦證明詩一定要唸出聲音來，聲情與文情必須相應，才是這項技藝的最高境界。

　　詩是一種語言文字的藝術，字義與字音乃構成這項藝術的兩大要件。從兩千多年前希臘羅馬的史詩、中國的詩經以降，詩人們不斷的吟詠，詩歌有別於其他文類最根本的元素正是音樂性。詩與歌關係密切，往往無法分割來談。詩的音樂性來自於固定的格式、韻律，不斷的回環往復之間讓人方便記憶，琅琅上口。中國的唐詩、宋詞、元曲，西洋的十四行商籟體、十九行鄉村詩都是詩的格式，詩的形式規範可以從這些不同的樣態上看出來。從閱讀古典作品的經驗，可以找到自己的定位，可以找出一種文學的層次感。古今的對應，也讓現代詩人更能夠清楚的掌握自己的位置。

　　陳育虹追溯中西詩歌的傳統與新變，西方在十九世紀中以後才出現自由詩，對韻律比較沒有嚴格的要求；中國則在五四運動白話文興起以後，詩的格式規範打破了，現代詩人只能憑著一己的直覺與學養去創作詩歌。她引詩為例，陳義芝這一生的發生用「一」貫串全詩，有疏有密，有重複亦有變化；另一首我們去找我們的海看來簡直是現代的詩經，整首詩充滿了詩經蒹葭的情味，音韻節奏也跟古典相互呼應。美國詩人史帝文斯說：「詩是要用神經去唸的。」因為寫詩的時候總是帶有感情，所以唸的時候必須用感情才有味道。

　　陳育虹將詩的音樂性歸納為四種表現方式。第一種是押韻，不管是頭韻或尾韻，都是字音的重複。第二種是句型的複沓，譬如詩經子衿、采葛，一唱三歎，又如向陽的黑暗沉落下來，「黑暗沉落下來」可說是種子句，以此反覆造成規律感，規律中又有變奏。第三種是段落或是斷句的處理，楊牧跟管管一個南腔一個北調，斷句方式各異；詩人講話習慣不同，斷句的模式也就不一樣。第四種則是整體的內在音樂。前三種可以從形式上直接分析，最後一種則要連結詩的整體意義來看才能發現。內在的音樂性沒有鑿痕，聲音與意義一體，她舉凌性傑螢火蟲之夢呈現的是一種輕的東西，抓不住的東西，ㄢ、ㄤ這樣安靜的韻，以及輕細的聲音，使這首詩輕盈而乾淨。

　　內在的音樂性其實就是一首詩內發的氣質，這也是最重要的。詩人是裁縫師，可能用一整晚把一件衣服縫縫拆拆，當衣服完成，卻沒有人可以見到他的辛苦和裁縫痕跡。陳義芝海邊的信了無鑿痕，正是這樣的佳作。

　　陳育虹認同詩是一種音樂性的思考，詩人是以音樂性思考的人。詩人不試圖說服什麼，只是把感覺帶給人家，帶著音感看事情而已。只有情感耐久，情感本身就是音樂性。

【節錄自凌性傑整理記錄（2006，5月20日）。詩的音樂性與繪畫性：向陽、陳育虹對談。聯合報，聯合副刊】

【課文與注釋】

◎陳育虹在此詩中，藉著山櫻的綻放來歌詠每一個生命。每個生命都像這一株山櫻，雖細瘦卻有撼動天地的力量，她可以衝擊到整個後院、整座山，甚至整個春天、整個天地，她會有最燦爛華美的時刻，殞落後仍然深刻印記在宇宙中。

◎不同於傳統女性的柔弱形象，陳育虹筆下的山櫻雖是細瘦，卻堅韌無比且擁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存在感。

◎而本詩的音樂性更是獨特之處，陳育虹用了詩經「一唱三歎」的「複沓」概念來經營此詩（即不斷反覆的口吻：「整個」、「佔滿」、「只是」、「細瘦」）。不止在段落句式上重複，更利用風的「窸窣」聲帶到山櫻的「細瘦」裡，互相連結與交集，展現詩意與聲情的美。

◎作者採用語句的類疊手法，並藉著擬人法給予山櫻人性化的姿態，文句中亦處處可見從山櫻中所投射出的觀照所有生命的象徵意義。

◎段析：以「近」到「遠」的角度切入，從窗戶看出去後院到整個天空、整座山，點出全詩主角和自我象徵的「細瘦的山櫻」，烘托山櫻不凡的存在感。此段著重山櫻在空間上的存在。

◎括弧內是狀態與畫面的呈現（亦可說是詩人內在主觀的感受），括弧外是口白及敘述（客觀的呈現）。

修辭

• 「細瘦」的山櫻有細瘦的枝枒細瘦的蕊：雙關／一指（              ），一指（                 ）

文意

• 只是一株細瘦的山櫻就把整個後院／佔滿了整個窗佔滿了：描述一株輕細瘦小的山櫻花朵盛開，將整個後院點染得充滿絢麗的生命力。
• 只是一株山櫻就把整個天空佔滿了／整個山佔滿了（細瘦的山櫻開了千百朵花／一簇簇緋紅的花啊）／一株山櫻就把整個早晨佔滿了整個／春天佔滿了：櫻花盛開，其生命的壯美衝擊整個早晨與春天，暗示生命有了最美好的開始。（亦是一種象徵手法）。

◎段析：將山櫻的綻放拉到時間上的「早晨」與「春天」。此時山櫻盛放著緋紅的花朵與蝶、蜂歡愛，暗示生命中最精彩美麗的高峰期。此段著重山櫻在時間上的存在。

修辭

• 細瘦的山櫻與蝶兒蜂兒／歡愛細瘦的歡愛：轉化（擬人化）。

文意

• 細瘦的山櫻與蝶兒蜂兒歡愛「細瘦的歡愛」：蜂兒蝶兒穿梭飛舞在山櫻中，發出細碎、窸窣聲響，如同櫻與蜂蝶歡欣談愛。

◎段析：進入心理層次的摹寫。山櫻不只是一種山林間的自然植物，也具有「一般人的靈魂」。即使最終仍不免死亡，卻擁有能「把整個後院佔滿了」的永恆存在感，這也是詩人所期許自己的。本段形式上描述山櫻於空間的存在，實際上則是轉入心理情境的省思。

修辭

• 細瘦的山櫻有細瘦的靈魂／細瘦的呼吸：轉化（擬人化）。

文意

• 一株細瘦的山櫻以及山櫻／細瘦的死：山櫻有盛放，亦有死亡的時刻，而人亦然。作者從山櫻投射出所有人類這一輩子亦需經歷的過程，有過燦爛耀眼的高峰，也終將面對死亡的到來。但在生命高峰所留下的美，卻可以超越肉體與生死，永恆存在。

6W分析討論

（ACD）（B）（B）（C）

【教學資料】

◎ 類疊

　　同一個字、詞、語、句，或接連、或間隔，重複地使用著，用以加強語氣，使講話行文具有節奏感的修辭法，稱為類疊。

◎.文句改寫成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