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翻轉教室

只因為年輕啊

課文

•主題意識──只因為年輕

• 課題「只因為年輕啊！」你如何分段？有何涵義？

•愛恨──兩者是相反嗎？

•受創──你怕受創嗎？你為何會受創？

•高倍數顯微鏡──能解開生命的奧秘嗎？

•浪擲──若有機會讓你我可以重來會如何？

◎題解

u補充注釋

◎    熱愛生命：二○○五年張曉風確診罹患大腸癌，助理代為擬信推辭所有活動，寫著「老師微恙，不能答應演講」。她反而說：「就跟大家說我生大腸癌的病，不必美化或有忌諱。」張曉風引用中國神話中的典故，當孫悟空和妖精打架時，如果大叫妖精的名字，妖精便會自卑地逃走。她說，當知道身體的對手是誰，對手也會逃走。抗癌後，她自覺面臨死亡最重要的三句話，是對周遭人世說：「謝謝，對不起，我愛你。」一九七五年從中文系教授轉為醫學院教授，她自覺對醫學院學生的人文方向有責任感。因此二○○六年退休後，仍在陽明大學教授「中西文學中的生死觀」。

◎作者

u補充注釋

2. 桑科：曾以桑科為名寫了非非集，桑科是唐吉訶德侍從的名字，是個粗魯又不學無術的人，成天跟著唐吉訶德，死命向前衝刺、冒險犯難。張曉風自認不是一流人才，便把自己定位為桑科型人物，跟著理想主義向前衝，以此為名寫作時事的雜文評議。

3. 可叵：可叵之筆名，寫了幽默五十三號、通菜與通婚兩本雜文集。「叵」是「可」的倒反，以「不可」合音，「可叵」就是「可不可」。張曉風說自己對事情的研判標準不是絕對的，沒有預設立場，因為喜歡「吾無可無不可」，因而想出這樣的筆名來。用以寫作幽默辛辣的雜文。

4. 曾任立法委員：二○一二年名列親民黨不分區立法委員名單第二位，當選中華民國第八屆立委。她說參選是因為「答應了一個叫小明的孩子，他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他是明日之子，這小孩希望生活在乾淨安全的環境裡。」上任後，積極呼籲政府保存屏東五溝湧泉溼地，停止破壞大自然的工程，推動溼地法。二○一三年三月，辭去立委職務，表示並不後悔進入立法院。社會猜測她以「剩女」的說法關切未婚婦女引來批評，不適應立法院及媒體生態是辭職主因，但她並未證實，僅以溼地法草案已協商，「盡心盡力無愧神人」回應。

5. 地毯的那一端

(1)一九六六年，張曉風和交往七年的伴侶林治平結婚。張曉風形容他「一個丈夫原來可以同時是溫煦的父親而又是稚氣的兒子，是個忠實的朋友，卻又是頂嘴鬥氣的仇人。」她曾寫道：「當有一天，生命的潮水退盡，當死亡的冷鋒自指端寒起，他的手仍是我最願意握住的，人間最後餘溫。」

(2)婚後出版第一本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獲得中山文藝創作獎，一舉揚名。步向「地毯的那一端」也成為「結婚」的代用語。

(3)收錄霜橘、小小的燭光、細細的潮音、另一張考卷、我喜歡等多篇散文，均為日常生活的見聞感想，內容溫馨甜美，充滿靈明之趣。

6. 散文內容豐富：張曉風的散文作品可以區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以第一本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為標誌，是以一個聰穎純情少女的眼睛看世界。 第二個階段，猶如潺潺小溪奔向風雲激蕩、濁浪排空的湖泊，以散文集愁鄉石、步下紅毯之後至你還沒有愛過為標誌，可視為由第一階段到第二階段的過渡和完成。

第三個階段，以我在、從你美麗的流域、玉想為代表，廊廡漸大，猶如從湖泊遞變為壯闊浩渺的大海。

7. 亦秀亦豪：余光中在亦秀亦豪的健筆──我看張曉風的散文一文中說：「張曉風這枝筆，能寫景也能敘事，能詠物也能傳人，揚之有豪氣，抑之有秀氣，而即使在柔婉的時候也帶一點剛勁。」

8. 劇本：一九六九年起，受到劇作家李曼瑰教授的鼓勵，投入舞臺劇本的創作，陸續有畫愛、第五牆、武陵人、自烹、和氏璧、嚴子與妻、血笛等劇作，展現豐沛的文思和筆力。

9. 展現多樣才情：

(1)沈謙在跳脫傳神的諷喻文學──談張曉風文中說：「張曉風是當前文壇上的『千面女郎』，她有時扮演低眉的菩薩，有時扮演怒目的金剛。……其寫作題材與作品風貌，是一直在蛻變之中。」

(2)瘂弦在散文的詩人一文中，強調她作品所呈現唯美的傾向及詩的特質，如同建構了散文的詩學，在散文界具有引領與創發的意義。「她掌握到中國散文那種以詩為主軸的精神，從而營造出她獨特的寫作風格，使她的美文成為散文的詩（或者說是詩的散文）。……散文的優越，加上詩的優越，一種特殊的美學──散文的美學，誕生了。」

10.星星都已經到齊了：二○○三年出版，書名取自一首蒙古情歌：「孤獨的高山／恍如虛懸空中／夢裡和你一起／醒來只有自己／星星都已經到齊了／你為何還遲遲不來……騎著駿馬奔跑／一定會到達終點／只要彼此相愛／一定會成為伴侶」，內容涵蓋懷人、抒情、詠物、寫景、藝術欣賞等題材。

u張曉風二三事

1. 拒母修改

張曉風很早就對寫文章感興趣，但她的母親對她的文章不甚放心，常替她修改。有一回不知為什麼，母親竟幫她加了一句「雪片像鵝毛般落下來」，因為這個句子與臺北常見的冬天景色無關，所以被老師以紅筆勾掉，從此，張曉風再也不讓母親為她修改文章了。

2. 教子有方

張曉風的孩子在很小時，喜歡從欄杆望下四樓，她又是生性不喜「鐵窗生涯」的人，於是她把兒子叫到廚房，拿起一枚蛋高高舉起，然後放手，蛋落在磁磚上打得黃黃白白一大灘，她問兒子：

「你知不知道如果蛋掉在地下會怎麼樣？」

「蛋打破破。」兒子才兩歲，說話不合文法。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乖，從欄杆掉下去，你會怎麼樣？」

「我打破破。」

兒子從此不敢去爬欄杆，曉風不說「摔死」而說「打破破」，因為她覺得「死」對小孩來說太抽象，「打破破」就好得多，她並沒有學過兒童心理學，只是天生的巧言善譬而已。（取材自林治平巧言令色「鮮」矣人，載張曉風我在，爾雅出版）

3. 跪求肺葉

張曉風多次為陸軍二○二兵工廠一百八十五公頃土地釋出的爭議挺身而出，先是二○一○年撰文報告總統，我可以有兩片肺葉嗎？引起轟動，後五月十日又在媒體面前下跪，向馬總統請命，造成不小轟動。張曉風強調人們為了短暫的經濟利益，所做的各種發展，其實都是一點一滴消耗珍貴的大自然所換來的。政府後來妥協，將原本預定開發九公頃土地，再限縮剩下不到四公頃，還加了七大附帶條件，讓環評過關。不過張曉風還是堅決反對，絕不妥協。二○一二年九月兵工廠周遭終於通過成為地方級溼地，面積二點五公頃。

4. 虔誠的基督徒

張曉風因受「耶穌因為愛世人而捨命」的生命美學感動，年少即歸信基督教，是虔誠的基督徒。

宗教信仰使她樂於關懷他人，願為國家民族奉獻心力，也成為寫作的助力，她曾說：「有人說我的作品中有很多的故國意識，其實，宗教是另外一個故土，一個籍貫，一個歸屬。」她視宗教信仰為「心靈的籍貫」，為生命美學的依據，在犧牲、奉獻的同時，帶來了許多快樂及美感。聖經也成為影響她最大的書，另一本是論語。在這兩部經典中，她認識一些屬於永恆的真理，不隨時空而改變。

5. 更好的另一半

夫婿林治平是中原大學教授，也擔任宇宙光雜誌主編，他在更好的另一半──我妻張曉風曾說：「許多人以為跟傑出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是件窩囊的事，我想有這種感覺的丈夫大概並沒有跟一個真正傑出的女人共同生活。一個真正傑出的女人往往也是一個成功的妻子、情人和母親。我為那些跟『半傑出』的女人一起生活的男人惋惜。」

◎活化提問

◎課文、注釋

u課文批注

第二段

•他們回答得很快而且大聲，神悄明亮愉快：學生太過年輕缺乏歷練，對愛、恨的理解無法全面，故直覺以為愛的反面是恨

•如果教室外面走過一個不懂中國話的老外，隨他猜一百次也猜不出他們唱歌般快樂的聲音竟在說一個「恨」字：說明此一情境奇特

第三段

•恨，也是一種很容易疲倦的情感：恨不易長久持續

•愣愣的呆望著你說：和上文「定定的看著你」對照，前者記憶鮮明，後者茫然失憶

第四段

•只因太年輕啊，愛和恨是那麼容易說得清楚的一個字嗎：扣住題面發問，暗示愛與恨其實錯綜複雜，不易釐清

第七段

•基督不同於世人的，豈不正在那雙釘痕宛在的受傷手掌嗎：基督手掌的釘痕，是祂關懷世人所受的傷害，也正是祂的偉大之處

第八段

•小女孩啊，只因年輕，只因一身光燦晶潤的肌膚太完整，你就捨不得碰撞，就害怕受創嗎：扣住題面發問，強調人不該因為害怕傷害，就拒絕付出關懷

第十一段

•人到老年還不能忘的記憶，大學有點像太湖底下撈起的石頭，是洗淨塵泥後的硬瘦剔透，上面附著一生歲月所沖積洗刷出的浪痕：經過歲月的淘洗到老年時，還留存的記憶是最深刻、最有意義的。那記憶是透過自身經歷而產生的體悟

第十三段

•趕快做出高倍數的新式顯微鏡吧，讓我看得更清楚，讓我對細枝末節了解更透澈，這樣，我就會對生命的原質明白得更多，我的疑難就會消失……：典型的人定勝天、科學至上、人類無所不能的思維

第十四段

•我看著他清癯消蝕的頰和清灼明亮的眼睛，知道他是終於「認了」：承認了事實不如他想得那般簡單，清癯漸消的頰寫他的老，清灼明亮寫他的眼神，對照出老年始得到的體會

•那意氣風發的少年以為只要一架高倍數的顯微鏡，生命的祕密便迎刃而解：顯示出「人不輕狂枉少年」的態度

•什麼使他敢生出那番狂想呢？只因為年輕吧：扣住題面發問

第十九段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強調青春只有一次

第二十段

•只因年輕啊，只因太年輕啊，以為只要換一個方式，一切就扭轉過來而無憾了：扣住題面因為年輕，所以追悔過去

第二十一段

•無論誠懇的做了什麼都不必言悔：只要選擇「誠懇」的生活方式，把握當下即可

第二十二段

•在生命的面前我可以大發職業病做一個把別人都看作孩子的教師嗎？抑或我仍然只是一個太年輕的蒙童，一個不信不服欲有所辯而又語焉不詳的蒙童呢：在奧祕的生命面前，自己的教師身分可能也不過是蒙童罷了，不敢侈言自己比年輕人懂得多

u修辭

第三段

•我環顧教室，心裡浩嘆，只因為年輕啊，只因為太年輕啊：類疊（        ）

第四段

•笑罷的學生能聽得進結論嗎？──只因太年輕啊，愛和恨是那麼容易說得清楚的一個字嗎：（    ）問

第六段

•如果要問，就該去問歲月：（         ）化

•但是你要保持一個完完整整不受傷的自己做什麼用呢：（        ）問

第七段

•人生世上，一顆心從擦傷、灼傷、凍傷、撞傷、壓傷、扭傷、挫傷，乃至到內傷，哪能一點傷害都不受呢：激問

•基督不同於世人的，豈不正在那雙釘痕宛在的受傷手掌嗎：（     ）問、哪個字詞可判斷為反詰語氣？

第十一段

•人到老年還不能忘的記憶，大約有點像太湖底下撈起的石頭，是洗淨塵泥後的硬瘦剔透，上面附著一生歲月所沖積洗刷出的浪痕：明喻

第十三段

•讓我看得更清楚，讓我對細枝末節了解得更透澈，這樣，我就會對生命的原質明白得更多，我的疑難就會消失：層遞why…

•以前的顯微倍數不夠，有些東西根本沒發現，所以不知道哪裡隱藏了另一段祕密，但現在，我看得越細，知道得越多，就越不明白了：映襯

第十四段

•我看著他清癯消蝕的頰和清灼明亮的眼睛：映襯

•生命的祕密便迎刃而解，什麼使他敢生出那番狂想呢？只因為年輕吧？只因為太年輕吧：（   ）問

u課文補注

第三段

•浩嘆：感慨深長而大聲嘆息

•冤家路窄：仇人或不願見到的人，偏偏越容易相遇，躲避不開

•對方「定定」的看著你：本指一定、務必，此指眼神專注

第四段

•滑稽：詼諧有趣的言語、動作。音ㄍㄨˇ ㄐㄧ，今或讀為ㄏㄨㄚˊ ㄐㄧ

第七段

•宛在：好像還在

第八段

•光燦晶潤：光輝燦爛晶瑩潤澤

•高倍數顯微鏡：此指傳統的光學顯微鏡，放大倍率 ＝ 目鏡的倍數 × 物鏡的倍數；例如目鏡為10x，物鏡為40x，則物鏡放大倍率為四百倍；一千六百倍是光學顯微鏡放大倍率的最高極限。目前穿透式電子顯微鏡可放大八十萬倍

第十一段

•剔透：形容器物透明精巧。或用以比喻人聰明機靈

第十四段

•認了：承認了

•意氣風發：形容精神振奮，志氣昂揚的樣子

•迎刃而解：比喻事情很容易處理

第十六段

•高四：高中第四年

第十九段

1字辨：

1. 霎，音         ：
1. 小雨。例：霎霎。

(2)極短的時間。例：霎時。

2. 剎，音           ：

1. 佛寺、寺廟。 例：古剎、名剎。
2. 梵語的音譯，表示極短促的瞬間。例：剎那。

2. 煞：
   1. 音        。停止。例：煞車。
   2. 音        ，凶神。例：惡煞、凶煞。

2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花謝了還有再開放的一天，人老了之後卻不能再年輕了。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不須長富貴，安樂是神仙。」竇娥冤中的老旦蔡婆上臺即以此四句開場。

•一霎間：片刻，相似詞「轉瞬」、「剎那」

•老「旦」：傳統戲劇中的女演員或女性角色類型，有老旦、花旦、小旦等

•一樁：量詞，計算事情件數的單位

第二十段

•聰明穎悟：簡稱「聰穎」，穎，禾的尖端，指才能出眾的人

•空癟：物體逐漸縮小

3字辨：

1. 癟，音               ：

1. 凹下去、不飽滿。例：肚子餓癟了。
2. 物體逐漸縮小。例：皮球漏氣，越來越癟了。
3. 難堪、受窘迫。例：吃癟。

2. 憋，音         ，壓抑、強忍著。例：憋氣、憋尿。

3. 彆，音          ：

1. 執拗。例：彆扭。
2. 強忍住。同「憋」。

第二十二段

•語焉不詳：話說得不夠詳盡

u注釋補注

2促狹：章回小說中常以「促狹鬼」稱刁鑽刻薄、喜歡惡作劇的人。

3基督：基督教徒對耶穌（公元前四年～三十三年）的尊稱，意即救世主。原文是希臘語，可轉拼為Christos。按照傳統基督教的信仰，上帝為了將人類從罪惡中拯救出來，將耶穌降世為人，修成肉身。耶穌在世上傳道，約有三年的時間，後被羅馬官府判處死刑，釘於十字架上，祂的死為世人的罪付上代價。三天後耶穌復活，顯現給門徒看有四十天之久，為他們講說神國的事，並把傳福音的使命交託，然後就升天。本文「那雙釘痕宛在的受傷手掌」，即指耶穌雙手被釘於十字架上，由於此日是星期五，基督教以每年的這一天為受難節，紀念耶穌受難。

4太湖：太湖舊稱為「洞庭」、「震澤」。

5原質：本指最精純的、無法再析離出任何雜質的性質。

6清「癯」：臞的異體字。

7撒賴：相似詞　撒潑。

8浪擲：多用在指時間生命的虛耗。

9浮士德：十六世紀德國民間傳說中的知名人物，博學多才，精通魔術，曾將靈魂出賣給魔鬼梅菲斯特，換取人生的重來，從而經歷許多幻境。後來眾多文學家、藝術家以此為創作素材，其中德國歌德的詩劇浮士德最具代表性，此書與荷馬史詩、但丁神曲，和莎士比亞哈姆雷特，並列為歐洲文學的四大古典名著。

10乍「乍」：義辨　

1. 剛剛。例：乍暖還寒、初來乍到。

2. 害怕。例：驚乍。

11復活節：春分之後便開始日長夜短──光明大過黑暗，被視為是耶穌復活，光明戰勝黑暗的寫照。

又稱主復活日，紀念耶穌基督於西元三十三年被釘死後第三天復活的事蹟。時間約為每年三月中下旬出現月圓後的第一個星期日，因為此時北半球開始日長夜短，月圓時，不但在日間充滿光明，連夜晚也被月光照耀。計算復活節的方法十分複雜，羅馬教會及東正教會的計算亦略有差異，導致東西方的復活節可能在不同日子出現。各地復活節的慶祝活動十分多樣，除宗教教義與儀式外，還吸納歡慶春回大地的民間習俗，如復活節彩蛋象徵重生，也象徵春回大地、恢復生機，復活節兔子象徵多產和生命力等。

12元雜劇：雜劇原為宋代以滑稽方式表演的戲，至元代則指以北曲為主幹的戲劇。通常分為四折，有的依劇情在開頭或兩折之間加楔子，由一個腳色獨唱，其他腳色則用道白。

14學究天人：語出司馬遷報任少卿書：「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